高中的,一个是德兰一校的,赵路知道他,文娱部部长,另两个分别是宜良职高和南川高校的学生,这样看来,德兰的招生办分布还真广泛。
晚饭后,他们简短地开了个会,讲了第二天聚会的注意事项和德兰所有的考试流程,宽慰他们别担心,少爷会好好安排的,在场所有人都是有真材实料的,除了赵路。
这场考试虽然说能作弊吧…但也不能太明显。太多双眼睛盯着了,出了什么事会影响声誉。
凤言苦恼地把玩着手里限量版的打火机,半晌,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但不与赵路讲明,只让他新生聚会后的第三天再入校,到时会有大巴车来接。
今天赵路捡到的男人是那天全程站立于角落之中的,带着黑色口罩,除开一些必要时候,没有改变过一丝动作,凤言貌似很讨厌他,后来甚至让他跪趴在地上给他当翘脚蹬。
面对这样的当众折辱,他也没有改变过丝毫神情。
赵路生出了点不该有的怜悯,但更多的是窥见了冰山一角的恐惧。
他得改变策略。
见到这个男人在垃圾堆时,赵路快要控制不住兴奋地颤栗起来,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男人不说话,赵路也就逐渐沉默了下来,他安静地看男人吃完了饺子,暖黄色的灯光打落下来,给赵路渡上一层圣洁的光芒。
男人抬起头看赵路,赵路对他微笑,带他去浴室,给他准备好了毛巾和干净的衣物。
男人低下头,躲在阴影处接受了这一切。
“小路,今天过得怎么样?”
文青栀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赵路扮演小白兔上头,刻意将说出的话放柔软,“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你那里怎么样啦?”
“我这挺好啊,boss直聘不要太爽。”
文青栀感觉今天的赵路说话怪好听的,也讲不出具体,非要说的话就是很符合他原本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个闺阁里的小姐似的。
“那好吧,诶,他出来了,我明天再打给你。”
赵路挂断电话后,急匆匆地跑下床给那个男人递吹风机,“快吹干吧,这种天气很容易感冒。”
“谢谢,我叫李合。”
沙哑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字与字之间不太流畅,总觉得像是个年久失修的机器发出的。
“李合,”赵路念了一遍,“哦哦好的,对了我家有点小,今天晚上你可能要跟我一起睡了……”
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李合应了声,环顾四周。
确实有点小了,房间里甚至连沙发都没有,一眼能看到这个房间里有什么。
李合低下头,安静地将插头插上吹头发,过长的刘海挡住了半张脸。
…………
同一时间,就跟赵路家相隔不过一条街距离的小平房中,有对同性情侣,其中一个人是真小白兔,另一个人则也收到了德兰二校的申请表。
“小和,吃过晚饭了吗?”
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歌和心里暖洋洋的,说出的话也是软的,“吃过啦,我好想你。”
伏城觉得心中酸涩一片,他与歌和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生活十分拮据,他们拼命打工,中考完时伏城没打算要上高中,但是歌和哭了一夜,尽管在哭,他还是那么温柔又坚定地告诉他:
哥哥,你要去上高中的,你学习这么好,一定要上高中,其他人有的,伏城也不能少。
伏城没哄他,伏城又气又心疼,他尽量冷静地告诉歌和,家里没有钱支撑他去上大学。
歌和没说话,安静地拿出他所有的积蓄。
歌和面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是温和柔顺的,这件事是他第一次看到歌和强硬固执的一面。
伏城后来在家门口坐了一夜,周围环境脏乱,连空气都带着股腐烂的味道。
他可以过这样的生活,但歌和不能,歌和不是生活在这里的人。
他最终还是去了,拼命地学习,不停参加比赛锻炼自己,在上个月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平日里端着副架子的校长正朝一个学生点头哈腰,那个学生坐在椅子上喝茶,水雾模糊了他的五官,看他来了,拿起桌上的那份申请表……
“哥哥等等!张阿姨好像回来了,上次她送我一袋青菜,我说好要帮他遛狗的,我马上回来啊,哥哥再见。”
“嘶,这个小坏蛋,又挂我电话。”伏城哭笑不得,宠溺地笑骂了一句。
“哟,伏哥又给男朋友打电话呢!”
“羡慕了羡慕了。”
“就我单身。”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寝室各处传来。
“你们也去找个啊。”伏城无奈又甜蜜。
他躺在床上,望向手机屏幕,那是歌和与他的合照,少年捏着他的脸蛋皱眉。
伏城从没打算隐瞒过歌和的身份,在到这里的第一天通完电话后,室友问起他就坦白了,他有一个很可爱的男朋友,他很爱很爱他。
所幸三个室友人都很好。
这跟学校的层次分不开关系,他想。
能进入这里上学的都有各自的长处吧。
这座学校不仅是培养学业,他还为这些天之骄子们选择成功路上的伙伴。
或许“伙伴”这个词还抬举他了,伏城自嘲的笑了。
不过是做这些少爷公子小姐的下属,不过还好,也就毕业后的十年,况且这些富人一向不缺发给下属的工资,到时候等合约期一过,他就带着歌和,给他最好的生活。
“呼……”
不自觉地就叹出一口气。
“伏哥叹啥气啊。”周都问道。
“……是在担心明天的聚会吗?”吴抚微弱的声音传来。
“啧,这些富二代,我真不想去!”赵运的脾气是四个人里最差的,他用力一拍床沿,“把我们当仆人,当货物挑选呐。”
“啧。”
伏城都快忘记这茬了,明天的聚会说是聚会,只是给他们这些新生露个脸,当然,他们这些人跟富二代的楼层不同,新生招待楼总共有三层,他们在最底层,当真就是货物。
关于这座学校,网上什么有用消息都没有,只存在关于德兰一校的。
评论一味的夸赞,清一色的人才、就业高工资等。
伏城猜测过这个学校等级分化会十分严重,但这么严重属实让他反胃。
“又有什么办法呢,’卖身契’都签了,你知道违约金多少吗?”周都长叹一声,但也还算冷静,有社会就会有不同的阶级,挺正常的。
再怎么担心,第二天还是到了,吵醒他们的不是闹钟,而是敲门声。
“咚咚咚。”礼貌而又克制,见没人开门,来人逐渐放重力度,统共敲了三次,节奏不曾变过。
“来了来了!”周都最先清醒,赶忙先回应道。
伏城离门最近,此时已经按在门把上了,但外面的人并没有乱一丝节奏,第三次敲完后等了三秒便用钥匙开门。
“各位早安,”首先进来的人用丝带绑着低马尾,戴副金丝眼镜,有很浓的“西式管家样”,他一手放于背后,一手置于腹部前,“我是新生管理部的副部长keris,在这的第一个学期,将由我来照顾你们,请多关照。”
彬彬有礼的鞠躬,彬彬有礼的问好,一切都没有问题,但伏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必各位都已知晓今天的宴会,我也不多做介绍了,”keris拍了拍手,门外即刻涌进来四个人,每人手上都端有一个装着西装的黑色礼盒。
“这是我为大家准备的礼服以及饰品,请在沐浴后穿上。”
“这是宴会注意事项,请仔细查看,我还有新生寝室未拜访完,先行告退。”
写有注意事项的纸张被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待门关闭了十秒后,寝室内的所有人才开始活跃。
“靠,什么东西,一大早吵吵嚷嚷的,叭叭叭个说个不停,”赵运气愤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准备礼服倒挺贴心的。”
他边说边翻看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礼服,“这还绣了我的名字,字体还挺好看。”
吴抚抬起手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赵运的甜蜜样又止住了。
“昨天他们好像是有说过今早要来,”周都摩挲着西装的布料若有所思,“可能绣名字方便的不是我们。”
“是的,类似于编号。”伏城点头赞同,没去摸西装,走到了那张“注意事项”的前面。
“宴会开场后不得离场…必须穿戴学校所给的服饰,竟然就只有两条要求。”
“先别想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保持清醒。”周都拍了拍伏城的肩膀。
“是我听错了吗…”歌和四处张望着,明明听到张阿姨的声音了,但是屋里仍是漆黑一片,这片地区比较乱,人来人往听错也正常,歌和没太在意,拾掇拾掇自己就赶忙去上班了。
歌和学习不好,人也不强壮,找工作挺难的,但是脸长得温温柔柔,特别是一双眼睛柔情似水,讲话也多为别人着想,很讨一些年长的女孩们的欢心,因此他理所当然的被招进了酒吧。
这个酒吧可不与平常的酒吧相同,它的名字是“失恋人”,是专门为受到情伤的人所设计的,店员有女生,也有男生。
他们干得可是正经的活,往大了讲,有些被情人抛弃,一橛不振的,在这个酒吧里待了一晚,心情就显着变好。
一家普通的酒吧肯定没有这么神,这家酒吧里的店员大多都是经过专业的心理培训,讲话技巧、神态,都要被一板一眼地纠正过。
但也说了,这样的只是大多,为了照顾各种阶层的客人,店里也有不是那么专业的店员,歌和就是其一,与能力成正比,歌和没有学历,没有才能,他的工资也只能勉勉强强过日子。
今天他接了一个“富贵”的女客人,身披貂毛,烫着大波浪,脸上画着浓厚的妆,哭得好不伤心。
歌和轻轻顺着这位女客人的背,并没有开口讲话,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只需要陪伴着客人就行。
“请问您需要纸巾吗?”似一阵清风拂过。
不得不说,歌和天生就适合这一行,即使他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这样轻轻淡淡的温柔,谁能拒绝呢。
女客人没有接,反倒趴在歌河的肩上哭了起来,歌和有些手足无措,但也只能伸出双手轻轻揽着给予客人安慰。
“你说,有钱的男人都是没有心的吗……我知道了,他的钱一定是靠心换来的,现在身体里装的,不知是哪里随手掏来的猪粪呐!”客人很激动。
歌和虽然天天都能见到这样的场景,可也是实打实地为她们难过,每个人过得都不容易,没钱的难过,有钱的也难过。
“唉——”歌和想叹口气,但立马止住了,差点忘了不能展现负面情绪的规矩。
戛然而止的叹气声反倒吸引了客人的注意,女客人重新坐好,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歌和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看您哭得这么伤心,我也有点难过。我想说,有些人对待爱情十分随便,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徒留您一个人伤心真的很不值。其实我不太会说话,这些意思我对其他客人也说过,但它们好像不太有用,也不知道店长怎么同意我来上班的哈哈……”
说到后来,歌和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自己先笑开了。
“挺好的,”贵妇拿帕子抹了抹眼泪,上下打量了歌和几眼,“虽然讲话不太伶俐,但是胜在有股亲和气质。”
歌和听了,不自觉低头倒水,“谢谢您,喝杯水吧,应该很累了。”
贵妇接过了杯子放在桌上,思索了两秒,转头问他,“你们这卖酒的吧?”
“卖、卖的。”
“给我来杯最贵的。”
“可是最贵的要——”
“付的起。”妇人发泄过情绪之后冷静许多。
“……谢谢您,真的非常谢谢。”
贵妇买了酒却没有开,就像那杯水一样。她把那瓶酒寄存在了酒吧里。
歌和晕晕乎乎的,到下班都像在做梦,酒吧里的店员也一样,他们像才发现还有歌和这个人一样,新奇地观察他。
歌和摇摇脑袋,手心攥着老板给他的卡,走了几步觉得不放心,又把卡放到衣服的内口袋里,隔几分钟就要去摸摸,确定卡还在。
心惊胆战地到了家,才敢放松扑到床上,迫不及待拨出号码,刚一接通就说道:“哥哥哥哥!你猜今天我卖了哪瓶酒?”
语气洋溢着想与人分享的甜蜜与喜悦,也忽视了电话那头异常嘈杂的声音。
“……我猜,福文?”传来的是与哥哥毫不相干的,更偏磁性的陌生声音。
歌和呆滞了一瞬,“不好意思,我可能打错电话,打扰您了。”
“不不,”电话那头的人轻又反应极快的说道,“你的哥哥可能出了点麻烦。”原本温柔的语气里突然涌现出恶劣与兴奋,就像正在舔舐着血液的孤狼。
“我让他跟你说句话吧。”他的语气又突然平淡了下来。
哥哥出事了?歌和心里一紧,不自觉屏住呼吸。
“小和?”一阵悉悉索索,熟悉的声音终于传来,歌和立刻回道,“哥哥我在!你是不是碰到麻烦了,你现在还在学校吗,是不是学校里的人欺负你了……不行,哥哥我去你学校找你,你先别跟他们硬打,我马上来了——”
“小和你冷静点!”伏城有些焦急的打断,但是立马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保证足够低、足够柔,安抚道,“哥哥没事,只是有些问题要处理,小和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在房子里等哥哥,小和永远相信哥哥的不是吗?”
歌和不信,他的眼泪立马流下了,伏城越是温柔,越是想要他冷静,说明事情越加棘手,但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歌和深吸一口气,一边回应一边收拾东西,打算立刻去伏城的学校,“好的哥哥,我会在家里等哥哥的。”
“小和一定——”那头伏城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小和,”是刚刚那个人,“你叫小和吗?”
歌和突然停滞住动作,语气有些激动,但又转变成小心翼翼,“是的,我叫小和!请问哥哥是和您发生矛盾了吗?”
“矛盾倒不是他的原因,”另一边传来打火机打火的声音,想必是抽上了烟,他嘴里含着烟,有些模糊不清,“要不你到学校一趟,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对吧?”
歌和稍稍喘了口气,“对的,好好谈谈,把事情讲清楚就好,我现在就过来,麻烦您稍等一下。”
待对方挂完电话后,歌和背上背包急匆匆出了门。
“你想干嘛?”伏城冷硬的声音中蕴藏着怒火,“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恭沪按灭屏幕,抬头看向伏城,他被两个安保紧紧压在地上,嘴角被打出了血,跟他一样的还有赵运,赵运更惨,脸上几乎没一块好肉,此刻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晕倒在地。
恭沪吸了口烟,不急不缓地呼了出来,踏着满地狼藉走到伏城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伏城的脸,“那个叫小和的是你弟弟还是你情人?”
“是我爱人!”伏城用力挣扎,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在他脑中显现,“你别想对他做什么,你要是敢伤害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从头顶响起一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欢呼声、嘲笑声,即便如此,伏城也紧盯着恭沪的眼睛,不肯退缩分毫。
“呵,”恭沪回看过去,自始至终都是俯视,“你这个眼神倒有几分意思,可惜了,我恭沪浑身煞气,连鬼都要退避三分。”
说完站起身又吸了口烟,不再理会伏城,转而走向窗边,那里正对着花园,是走进这个城堡的必经之地。
“你带几个人去校门口等着,看到人来了带过来,记得温柔点。”伏城语气淡淡,吩咐跟在他身后的人,“对了,让外面的人注意点’小客人’的安全。”
文青栀他们被安排在了二楼,肃着一张脸看着底下那场闹剧,他终于明白凤言说的各在其位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在这场聚会前就有主了,底下那群是没主的,没主的野狗好欺负。
他在楼上看了全程,起因只是赵运不小心碰到了恭沪,甚至马上道了歉,可恭沪嫌他不够诚恳,抓着不放,赵运也就跟他们争执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
伏城想当和事佬但没成功。
思及此,文青栀又仔仔细细地看遍整个二楼。
聚会的灯光选用的是昏暗的暖色调,不甚明亮的光线,可见之处有流光溢彩的珠宝,昂贵少见的酒品,分散站立但隐隐又有联盟之势的小团体,还有……
四处散落着的微弱的红光。
抚摸着凤少爷只交予他一人的特制眼镜,这是想观察每一个人的表现?
紧张的同时也为赵路松了口气,幸好他不用来,那个傻傻又没用的家伙可不知道会惹到什么。
那恭沪所做的也是设定好的环节吗,赵运只是一个运气不好的倒霉蛋。
“青栀,公子让你去三楼。”
胡乱往裤子上擦了几把手心的虚汗,回应。
“好的我马上去。”
这场闹剧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三楼影播厅里,不过没几个人在意,恭沪做事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在意的几个人也只是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笑侃一声,“沪哥艳福不浅。”
更多的人是在划分人头,哪几个有潜力的就替自家少爷小姐招揽。
“伏城其实还行的,”蓝西装的人喃喃道,“不是愚蠢的出手,有义气,形象也不错,感觉明后两天的测试也不会差。”
“可惜看样子他跟恭沪结仇了,”坐在对面的人接道,“还是省些事端,我看兆积和周都不错,全程都很理智,懂得趋利避害……对了,我记得今年白、宫、凤三家都不要推选人员的对吧,那恭家选了吗?”
“我问问,”蓝西装拿出手机翻了翻,“他们——”
“伏城和兆积大家都不要选了啊,恭家定了。”一人抬高声音喊道。
“看来不用我讲了”蓝西装摊摊手,“不过伏城以后日子不太好过啊,可惜了。”
对面听了他的话,皱起眉头,用指尖敲敲桌子,“恭家的事少管。”
“既然恭家已经选了,那周都我们柯家要了哈~”
一道柔媚的女声传来,听起来柔弱,可谁都不敢招惹,她可是柯乔,柯家唯一的孩子,她的母亲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总认为生了辅继承人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她母亲姓白,白家主家的白。
因此柯乔父亲即使十万个不同意,也没有话语权,只对柯乔更加苛刻,从小让她学习各种武术,学校里想单挑她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可惜了一张胜似西子的脸。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何她竟屈尊来了这里。
不过还好,上头几家都选完了,剩下的就是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文青栀上来的时候只听到一些或平静或激烈的讨论声,门没有关,他程序性地敲了几下,扶了镜框朝凤言走去,没有因为那些探究的视线而怯场。
“这是…凤家新招的人?”
“对,把他叫上来让大家认识认识,明后两天的考试可别为难人家了啊。”
凤言笑脸迎人,牵过文青栀的袖子,让他更贴着自己一点。
随后小声说道:“你就站这别动了,少在他们视线底下晃悠。”
文青栀不自在地捏着手心。
“明白。”
等那些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他才敢真正观察起这里,与他想象的大差不差,面前是一块巨大的屏幕,占据大面积的是一楼的场景,周边还有许多小窗口,一个小窗口对应一位二楼的人,所做的所有事都无所遁形,毫无隐私可言,文青栀甚至看到了有几个人的画面即使在厕所也不曾中断过。
他这时才回想起赵路当时问自己的那个问题。
“这所学校会不会死人?”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当然不了,有少爷护着咱呢。”
现在他动摇了,当初除了担心赵路没自己无法通过考试外,其实也夹杂着他的私心,他不想全然陌生的进入这个学校,有熟悉的人陪着总给他几分更大的勇气,因此他刻意忽略那些潜意识里已然察觉到的危险因素。
可是今天所看到的这些事,让他忽视不了,或许小路说的对。
这所学校会死人。
看着屏幕里赵运被硬生生折断的手骨,文青栀颤栗了一瞬。
“怎么?害怕了。”
凤言离他最近,当然察觉到了文青栀糟糕的状态,但他也只是形式性的安慰了一句。
“可不能被这点东西吓到啊,凤少可是很看重你的。”
是啊,凤少看重我,无论是之前对待自己的态度,还是现在戴着的这副眼镜,都说明了这一点,所以,我能保护好自己和小路的,是吗?
因为暂时不用上学,赵路一口气睡到了日上三竿,昨天晚上的男人已经自行离开了,连一张纸条都没给他留下,赵路有所预感,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确信这个男人以后会有用的。
妈妈也还没出差回来,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徒生几分孤独。
起床洗漱,再收拾了一下自己,他今天可是有正事干的,他得在去二校前改变一下形象,变得无害一点,若是女人不行就男人,性向在必要时得为利益让路。
一边吃着昨晚剩下来的饺子,一边计算着手里的余额。
几次三番打开通讯界面,盯着备注“妈妈”的联系人。
“唉……还是算了,看来只能去便宜点的地方了。”
拿上房间的钥匙,打开门,正和门口的凤言撞上,他状似要敲门,视线从破碎的屋瓦移到赵路脸上,戴上习惯性的微笑。
“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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