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角落、坐在最后一排的男人、默默往墙上靠的女孩,以及她手里拿来装模作样的政治书。
张扬翘起二郎腿,没经过晏书文的同意,伸手拿了她桌上的一个本子,指着上面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声,“晏、书、文。”
“……”,晏书文没回应,抬手翻了下手上的书,面上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她真的非常不擅长和别人来往对话,更别说是一个她只听过其‘光荣事迹’的陌生人,一个似乎非常可怕的陌生人。
“你很怕我?”,张扬将手肘撑在桌面,用手指轻扶侧脸,又一次把视线牢牢锁定在了晏书文脸上。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晏书文也不知道该怎么揣测这类人的心思,于是她沉默了两三秒,摇摇头,“还好。”
这是她的实话,比起‘怕’来说,她的心态更偏向于认为这是一件她从没遇到过的很麻烦的事,想了想,干脆做冷处理算了。
所以晏书文没和他对视,更没打算继续和他聊下去,将视线集中于手中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字的政治课本,心跳有些快,脑海里循环的全是希望他赶紧离开的句子。
张扬也不生气,比起被无视几次就开始恼羞成怒的其他混混来说,他的耐心倒好得多。
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一支香烟放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而后烟雾漫开。
晏书文微微皱眉,她对烟味比较敏感,张了张嘴想告诉他这是教室、不能抽烟,但思考两秒又觉得这不过是无效沟通罢了,于是半直起身,把身边的窗户打开透气。
“哼…”,张扬轻嗤了一声,拽着屁股下的凳子靠近她,凳脚和地面摩擦出吱的一声,引来一些人的视线,但看见是他,又都不约而同地转回了头。
“你不喜欢烟味?”,他明知故问,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也不继续抽第二口,任火光将灰色慢慢拉长。
问完,又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接着道,“可是我喜欢。”
“……”,晏书文有点无语凝噎,他喜欢什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只在网上听说过的自恋型人格症状,在现实中展露了他的实体。
见她沉默,张扬勾起嘴角,夹着香烟的手伸到她旁边,轻轻抖了几下,烟灰掉落在她手背上,有些烫。
课本摔落到桌面,晏书文轻轻嘶了嘶,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抚摸被烫到的地方,小脸紧紧皱着,转过头就想骂这个莫名其妙开始作恶的家伙。
但一想到他可能会变本加厉,她忍了忍,拿起手机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位置,离张扬远一点。
不过很可惜,张扬没给晏书文这个机会。
他同样站起来,借着几近一米九的身高优势,一脚踩在她同桌的桌面上,阻拦了晏书文出去的道路,甚至嚣张至极地又吸了口烟,掐住她的下巴,将烟雾吐进她嘴里。
物理意义上的吐进。
他强吻了晏书文。
晏书文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
先是烫她,接着又强吻她,毫无缘由又莫名其妙的展开实在令她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缓过神。
被烟雾呛出的口水还被张扬伸进嘴里的舌头给堵在其中。
她无法出声,刚反应过来要推搡,手腕却被张扬提前预判到似的紧紧攥住。
“唔…咳……嗯…”,嗓子眼里被呛到的滋味久久无法消散,男人的舌头又在唇中揪住她的香舌,肆无忌惮地搅弄。
刚经历初吻就迎来法式热吻的晏书文甚至忘了该怎么呼吸,下意识闭紧的双眸里挤出几滴眼泪,透明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好生可怜。
他们的动静并不大,却也足够让周围人发现角落里的不对劲。
可只有几个人愿意在电影精彩的段落中抽出空扭过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瞧清楚一切以后,又瞪大了双眼、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转回去,和周围人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
好像因为听到了议论声,又好像因为快要呼吸不上新鲜空气,晏书文想往后退,刚退了一小步,生理反应致使的腿软立刻让她跌坐在了凳子上。
于是张扬终于松开她的唇,可掌心里却还攥着她的手腕,像是要将她牢牢掌控在手里似的。
书文喘着气恢复呼吸,面色潮红,发丝有些凌乱,在只有电脑屏幕映射过来的昏暗亮光下,眼角和脸颊上还能瞧见有泪光在闪。
这幅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因为快要窒息而导致的光景,让张扬盯着望了好几秒钟,连长长的烟灰掉在手背上也没什么反应,黑眸里暗潮涌动的情绪令人捉摸不透。
终于,直到她缓了过来,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痕,厌恶又愤怒地对着张扬瞪大了双眸,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凭什么这么做?
只是眼底残存的泪光,令她自以为摆出的凶恶眼神没有一点实际效用,对张扬来说,反而像娇嗔一样,使作恶的他畅快无比。
张扬咧开嘴微笑,露出的虎牙好似吸血鬼的尖齿。
他轻轻摩挲着掌心里的纤细手腕,把烟丢到地上踩了两下,然后居高临下地,又往晏书文的方向靠。
“我现在,就想欺负你。”,张扬好像在回答她眼里的疑问。
说完,脸上的笑意更浓,可依旧是不怀好意的笑。
张扬是个疯子,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他的疯在于极端的自我主义、在于正常人该有的道德伦理他都没有,所以他才不在乎在众目睽睽下强吻一个女孩,更不觉得自己对她临时起意有哪里不对。
在十分钟前,他都不知道班上有个叫晏书文的女孩存在,又或者说,除了他的几个好友以外,他根本没心思去记别人的名字。
今天的晚自习,张扬原本打算和后涉林一起逃课,去找邢凯风和其钰两个家伙,但后涉林非说要把周末作业做完才走,他也被他拉着在座位上无聊地等了一两个小时。
偶然一个抬头,看见站在讲桌旁的晏书文,他愣了愣。
从张扬的视角看过去,电脑屏幕的亮光映射在女孩身上,因极少出门晒太阳而白皙的肤色显得更为耀眼,仿佛往她身上打了一圈散漫的白光。
她盯着屏幕入神的眼眸闪动,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红润的唇瓣却紧张地抿起又松开,粉色舌尖微微探出一些,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上唇。
张扬觉得她在勾引自己。当然,他知道这是他的自作多情。
但他没办法否认,自己对她这再简单再正常不过的动作起了反应,甚至因她转过头和自己对视时的无辜眼神,生出了强烈的破坏欲。
这种感觉,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和他曾看到一只可爱的、浑身毛茸茸的马尔济斯犬时的念头很像——他想把它做成不会动的标本放在房间。
如果没有老妈的阻拦,张扬差点成功。
所以,现在,晏书文就是那只马尔济斯,他想咬她的舌头、想上她、想欺负她、想把她压在身下蹂躏、想看她流着泪求饶、想把她弄坏、想看她毫无生息的模样。
张扬确实这么做了,不过咬的是晏书文的唇瓣。
他看她跌坐在凳子上,看她愤懑不平恨不得咬他一口、可眼神里却又带着点点怯懦…
张扬觉得,他好像找到了新的玩具,比任何游戏都要更值得期待。
晏书文第一次这么讨厌最后一排的位置。
如果她不坐在最后一排,此时也不会被张扬拦着无法出去,唯一一条路就是翻窗从四楼往下跳。
而她本就是个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又或者说,她不喜欢被众人的视线聚焦在身上的滋味,那让她感到非常不自在。
所以在张扬堵着路不让她出去、甚至威胁暗示如果她想走那他会再强吻她以后,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紧紧贴着墙,用纸擦拭了几遍被他亲过的红唇。
此时距离晚自习结束还有十二分钟。
而后涉林做完作业已经快够泡一盏茶的功夫了。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张扬的不对劲,当他不再捣鼓桌箱里被捏碎的香烟时。
他有抬头看过张扬盯着望的女孩,看完便摸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这女孩叫晏书文,初中时和他一个班,只不过两人没什么交集,而他那个时候和张扬也不过是经常约架的‘打友’。
晏书文的长相并不算标致的美人,但胜在遗传到了父母亲的大眼睛和小巧的鼻子,即便不是眉眼精致的美女,却也足够称得上清秀佳人。
这样一个女生,要说吸引了张扬的是那张脸吧,他还觉得这人渣审美有点失常,毕竟他周围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但要说吸引他的是她身上那股看上去就有点好欺负的气质吧……倒也挺符合他疯疯癫颠的个性。
不过,晏书文和他们这群人更爱盯上的那类‘好欺负’的群体又不太一样。
她在班里的地位比较中立,就算朋友不多,也总有几个能一块说话、结伴吃饭的伙伴,和几乎与他人没什么来往的边缘人不同。
按理来说,如果张扬要找个人发泄不爽,他会挑自己更看不顺眼的人来。
诸如说话呛声呛气的装逼犯、和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看他们的胆小鬼。
嗯,就和被张扬叫到自己旁边‘换下座位’的这个家伙一样,坐过来这么久了,连句话也不敢和他说,甚至还能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后涉林扶着下巴摇了摇头。
你这样怎么救你被盯上的可怜同桌啊。
“放开!唔——”
一阵嘈杂从后排传来,似乎有书本掉落地面的声音,还有凳子和桌子被推挤到边上而呲出的刺耳响声。
后涉林转过身看向最后一排,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用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嘶……这小子是见色起意啊。
晏书文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的左胸被张扬捏握在手中,没有隔着衣服,甚至没有隔着内衣,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在一分钟前从衣服下摆伸进她的上衣里,不轻不重地揉了好几下。
即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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