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熬夜写了首歌,后来困的撑不住想着先睡一会。
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穿越了。
即便是穿到富贵人家,她也嫌弃古代没有手机空调烘干机,更遑论现在穿的这个地方,处处都透露着一个‘穷’字。
无端端的变成了一个还不知道有没有摔成残废的古代姑娘,月娇娇心里有些委屈,可又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委屈发到救命恩人身上。
“你伤了骨头,这是我去镇上买的排骨回来炖的,你要吃一点吗?”
赵战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手里有重新端着那个汤碗。
月娇娇真的有点饿了。
她刚想伸手把碗接过来,但是双臂上的擦伤就让她痛的缩回了手指。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喂你吧,”赵战试探着舀了一勺汤,小心翼翼的看着月娇娇的脸色,“你胳膊上和后背上的擦伤有点重,可能端不动碗。”
伤口扯着痛,月娇娇的眼圈都有些红。
她抬头看着赵战,明明是再平淡不过的话,因着她的嗓音里的委屈愣是像撒娇一样,“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帮我上药吗?”
“嗯,你当时的衣服都被刮破了,我怕被人看见对你的名声不好,就悄悄的把你带回来了。”
赵战说着,生怕被对方误会自己图谋不轨急忙补充,“你放心,就算你回家了我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的。”
他生的魁梧。
此时站在床前低着头一脸着急的样子让月娇娇忍不住想到狗狗。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你救了我,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咕噜’一声。
月娇娇话到一半被自己的胃给打败。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饿了。”
“哦哦,我喂你,”赵战直愣愣的弓着腰把勺子朝月娇娇的唇边递。
月娇娇忍不住摇头失笑。
真是个傻子。
她小心的动了动手指点了下旁边的凳子,“你可以坐着的。”
赵战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的坐在板凳上。
他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委屈的并在一起,像是环抱双腿坐在地上的棕熊,心里却像是有千万朵花儿在胸腔绽放。
她笑的太好看。
像月光洒落人间。
月娇娇尝了一口赵战炖的排骨汤。
她吃遍了二十一世纪的顶级料理,原本已经做好了这汤未必好喝的思想准备,可没想到一勺入口,让原本就饿的肚子瞬间唱起了空城计。
排骨肉炖的软烂。
汤汁并不显得油腻,入口只觉得醇香。
月娇娇没忍住连肉带汤喝了两碗,中间还用汤泡了一张饼子。
她吃的满足。
赵战却像是着了魔似的看着她的小嘴一动一动,那舌尖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他的视线,等到月娇娇吃饱,他逃一样的离开了房间跑出去刷碗。
吃饱喝足,月娇娇没耐住疲惫又睡了过去。
她虽然醒了,但到底因为昏迷了半个月虚弱了不少。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太阳西斜,金色的夕阳透过门缝洒进了室内。
她被尿给憋醒了!
请问,一个满身擦伤连端碗都费劲还折了一条腿的人应该怎么才能成功的下床上厕所?
月娇娇忍不住想的更多。
尤其是这半个月来,赵战是怎么让她这个人还能保持最起码的清爽的?
月娇娇忍不住红透了脸。
月娇娇强忍着痛楚自己慢慢挪到床边,单脚下地努力的想要离开大床。
“嘶……”
因为用力,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扯到,月娇娇的贝齿咬住下唇,却依旧没有忍住溢出口的痛呼。
赵战像是长了顺风耳一样立马进到房间,看到月娇娇站在床边摇摇晃晃,整颗心高高提起快步冲了过去一把扶住她的细腰。
触手绵软,盈盈一握,感觉还没有自己的大腿粗。
赵战像是握着云朵一样,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姑娘的腰也给折了。
事已至此,月娇娇也顾不上害羞,借着赵战的力气站稳了便学着古代的措辞出声询问,“茅房在哪儿?”
赵战没有吭声。
他平时就一个人住,家里根本就没有盖茅房这个东西。
茅草屋背靠深山,他一个男人,还是个猎户,平时基本都待在深山里,要不是因为月娇娇需要照顾,他最近也不可能每天都在家。
久等没有回应,月娇娇扯了扯赵战的衣摆,水灵灵的双眼望着他,“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赵战小心翼翼,“你先坐一下,等我收拾一下再抱你过去。”
月娇娇看着他脸上的局促,顺从的由着他半扶着在床边坐好。
糙汉子糙汉子。
肯定是因为茅房不堪入目。
月娇娇也不想进脏兮兮的地方,尤其是她还瘸着一条腿,要是发生点什么意外,她一定会悔恨终生。
估摸着大约等了五分钟,月娇娇才看到赵战进了房间。
看到他是洗过手过来的,月娇娇满意的由着他当自己的人形轿子。
赵战她抱到了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比刚刚睡觉的茅草屋还小了一半,里面空荡荡的,只在正中间放了只桶还有一个中间被劈空了的椅子。
赵战把月娇娇放在椅子上,然后走到门边背对着她,语气仓皇,“好了喊我,我会收拾的。”
月娇娇有些意外于对方的体贴和心细。
从醒过来到现在,发生的桩桩件件已经让月娇娇完全没有害羞的想法了。
真是要继续害羞尴尬下去,那她也干脆不要活了。
只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有想起原主记忆的迹象,即便是后续想要感谢人家,也一时半会想不到办法。
赵战再进来想把她抱回房间的时候,月娇娇倚在她的怀里喊住了他,“我不想回去躺着了,我想在院子里坐一会,可以吗?”
院子被赵战收拾的很干净。
除了两间茅草屋做正屋外,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的东边搭了一个棚子做厨房,搭棚子的柱子两边挂着弓箭,院子角落摆着些利箭头和斧头之类的工具。
月娇娇一脸好奇的看着对方,“你是猎户吗?”
“对,我在村子里没有地,所以平时靠打猎为生,我打猎的手艺还不错,从十五岁开始到今年一共六年,不仅养活了自己还攒了点银子。”
月娇娇感觉他特别像在做相亲时的自我介绍,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故意打趣,“你攒那么多银子本来是要娶媳妇的吧?现在是不是都花我身上了?”
“没有,”赵战完全不敢对方的脸,双手紧张的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没花什么钱,你别放在心上。”
事实上,他攒的银子几乎花了个精光。
月娇娇就在院子里,赵战也没有走开,默默的找了个角落在做木活。
他手脚麻利,结实的臂膀随着手下的动作能看见肌肉的轮廓,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了层金边,因为干的卖力,额上的汗珠滚落到地上,整个人都迸发出一股浓厚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月娇娇美滋滋的欣赏。
现代的小男生比她还瘦不是她喜欢的类型,难得见到一个真人版荷尔蒙满满的男子汉,月娇娇权当自己是在欣赏风景了。
赵战在她越来越灼热的目光下,像是凭空生出了无限的力气一样,更加卖力的干活。
“你是在帮我做拐杖吗?”
月娇娇支着下巴,声音懒洋洋的。
赵战闷头干活不忘回应,“有根拐杖你就不用整天闷在屋子里了。”
“不会啊,我想去哪不是都有你吗?”月娇娇表情促狭,笑弯了眼盯着对方紧张的样子,“现在给我做拐杖,是嫌我是个麻烦了吗?”
赵战将手里做的差不多的拐杖放在了一旁。
“不做了,以后你想去哪,我都抱着你去。”
“好啦,我就是看天黑了你做活费眼睛,想做的话可以明天再做,”月娇娇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了两滴泪来,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肚子,“我好像又有点饿了。”
赵战看着她生动的表情有些呆住。
月光下,小姑娘清瘦白嫩,一颦一笑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样。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赵战到棚子底下摸出了油灯点上,他平时都是摸黑做饭,反正他的夜视能力极好,东西放在哪儿也是摸熟了的不怕找错。
可因为担心小姑娘怕黑,他完全不心疼自己的油灯。
“我都可以,你看着随便做点什么就好,不过你可以帮忙把我挪到棚子下面看你做吗?”
她有些好奇,这人是怎么能把东西做的那么好吃的。
赵战熟练的将人抱着挪到了棚子底下,怕她无聊,还搬了张小桌子放在她的跟前,从筐子里摸出一封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放在上面。
“我昨天去镇上卖猎物的时候特意给你买的枣泥糕,你先尝尝垫垫肚子。”
他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呵护珍宝,月娇娇葱白似的指尖在快碰到糕点的时候又缩了回来,皱了皱鼻子尾音上扬,“你可以帮我打开吗,我怕把手弄油了。”
赵战甘之如饴。
小姑娘是个爱干净的人。
他先去洗了手,然后把糕点拿出来放在一个洗干净的盘子上,做完这一切又找了一块没用过的布巾用热水打湿拧干放在月娇娇的手边。
“待会捏糕点手油了就用这个擦擦,凉了我再给你换热的。”
服务态度堪比海底捞本捞。
月娇娇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猫儿似的坐在小椅子上,一边看着赵战做饭一边抓着糕点。
布巾凉了都不用喊,立马就换上了热的。
赵战一直在留意她的反应,见她高兴的眯着眼睛,自己的唇角也悄悄的勾起,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比打了很多猎物还要高兴。
赵战晚饭用瓦罐熬了一锅鸡肉粥,贴了饼子,又做了两道菜。
一道青菜,还有一道是炒鸡蛋。
“我抱你回房?”
赵战把饭都盛好洗了手蹲在月娇娇的跟前,“去房间里吃吗?”
“我不太想去,”月娇娇摇了摇头,头发被风吹动有几缕发丝贴着脸颊,声音柔和,“房间里闷的很,那被子都没晒,整个屋子都有一股霉味,我想在外面透透气。”
“是我不好。”
前半个月娇娇一直躺着也没有清醒的意思,她的医药费太贵,赵战除了照顾她以外,其余的时间都泡在了山上。
她养伤的这段时间,门窗一直紧闭,想也知道在里面待久了不会舒服。
而且,在这之前他也已经许久没回来了,那房间里确实本来就有些闷久了的味道。
赵战有些后悔自己做的还是不够细致。
“这个你先披上,”赵战回房间里找出来一张硝制好的皮子温柔地披在月娇娇的背上,然后才把饭菜一一端到桌子上,“虽然刚到秋天,但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
“你身子虚弱,要穿的暖和一点才好。”
他说着,熟练的将勺子递到月娇娇的唇边,“先喝口粥暖暖。”
月娇娇虽然人如其名有点娇气,但她吃饭只挑味道不挑食材,白天的排骨汤在她这里得到了认证,现在对赵战递过来的粥她也没有抗拒。
大部分肉粥熬不好都会有肉的腥臊气。
但赵战做的,每一粒米都软烂的恰到好处,被鸡肉和青菜混合的清香包裹着,不油腻反而恰到好处了烘出了米香。
小青菜和鸡蛋都完美了保留了它们原有的色泽不是黑乎乎的一团。
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每一道菜都保持了最质朴的味道,完全不像现代,不仅食材本身有太多药品催化残留,就连饭菜都是用各种佐料混合出来。
月娇娇一不小心又吃的有点撑。
她吃饭的时候嘴巴紧闭,只两腮一鼓一动。
赵战莫名的就想到在山上吃草的兔子。
看到月娇娇吃饱了瘫在椅子上,赵战火速的把厨房收拾了干净然后蹲在她跟前,“要不要我扶你在院子里走一走,消消食?”
月娇娇谢了一声然后把手臂伸了出去。
说是扶着在院子里走一走,但月娇娇折了腿,还没刚动两下就有些娇声娇气的耐不住疼,赵战急出了一脑门汗就像深受重伤的人是他自己,到最后几乎是将月娇娇搂在怀里,带着她在院子里看风景。
赵战的茅草屋立在杨柳村的最东边,周边没有别的人家。
茅草屋后面就是巍峨的落日山,这会儿天都黑透,落日山上繁茂的树木高高的耸立着。
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有一种世外桃源一般的静谧。
月娇娇半倚在赵战的怀里,嗓音天生带着甜意,“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赵战吞了吞喉咙,他不敢跟小姑娘贴的太紧又怕他摔倒,比上山狩猎时还要紧张,连声音都绷得很紧,“我叫赵战。”
“我叫月娇娇,你可以叫我娇娇,”月娇娇笑了起来,像山间的风,“不过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的脑子好像被摔得想不起来东西了,所以我可能还要继续待在这里麻烦你。”
赵战听到她轻飘飘的语气有些心疼,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欣喜。
这样的话,在她想起来之前是不是一直都能待在这?
被自己的想法唾弃到,赵战补救一样的笨拙安慰,“你想待多久都可以,我能照顾你。”
许是环境催生心思。
月娇娇不否认自己竟然有一点被戳到。
看他在自己面前笨拙又紧张好像憨憨傻傻,但偏偏做起事来又体贴麻利。
“风大了,咱们进屋吧?”
赵战看她失神,怕她因为没了记忆伤心,急忙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困了吗?”
月娇娇顿住脚步,吃力的在赵战的怀里转过身子。
怕她摔倒,又不敢阻止,赵战的两条胳膊紧张的环在她的两边。
“赵战,”月娇娇软着嗓音,仰头看着对方,声音清凌凌的又带着点委屈,“我想洗澡,不然我睡不着。”
黑沉沉的夜色遮住了赵战从脖子到脸的红晕。
洗澡?
怎么洗?
她后背上都是擦伤,虽然慢慢开始结痂了,但也不能保证伤口遇水的时候不会裂开,更何况她那么娇嫩,赵战只要想想她红着眼圈娇声喊痛,就恨不得那个从山顶摔下来的人是自己。
等了一分钟没有回应,月娇娇捏了捏对方的手臂,“赵战?”
“我在呢,”赵战的喉结滚动,打量着月娇娇的表情斟酌开口,“家里没有浴桶,要么我烧点热水,今天先擦一擦?明天我一定把浴桶给你做出来。”
月娇娇垂着眼,有点失落。
“我去给你借,”赵战实在是看不得她有一点不高兴,立马补救,“我去村子里借一个回来。”
“我不要,”月娇娇别开脸,“我才不用别人用过的浴桶。”
村子里有浴桶的人家肯定都是一家人共用一个,这会儿又没有一次性浴垫,月娇娇犹豫了一瞬还是觉得自己会有些介意。
“就听你的,今天先擦一擦吧。”
月娇娇在院子里动了半天,感觉比躺在床上时浑身骨头上锈的感觉好多了,再加上吃了两顿饱饭,她觉得自己现在擦个身子的力气应该还是有的。
赵战宝贝一样的把她抱回房间坐好又回到厨房,等水烧开了他兑了个合适的温度端进房间,又拿了两条干净的布巾在凳子上放好,重新备了一份热水在锅里随时等着小姑娘喊凉的时候给她拿进去。
房间里点了油灯,月娇娇看了几眼自己脱掉的衣服。
鹅黄色的裙衫应该是被洗过,上面不见脏污但是有很多粗糙的缝补痕迹,想来赵战捡到她的时候这衣服应该被刮破的不成样子。
月娇娇又低头打量了一眼的身体。
明媚少女。
估摸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没有嫁人。
冷意袭来,月娇娇没再多想,坐在板凳上拧了热布巾给自己擦洗身子。
她洗的费劲。
在院子里给她做拐杖的赵战听着里面不时撩起的水声,一颗心高高提起,唯恐月娇娇洗澡不成伤上加伤。
原本做到一半的拐杖已经做好,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赵战门神一样的立在院子里。
“哗——!”
“砰——!”
赵战立马奔到门边,提起的声音带着紧张,“娇娇?疼吗?”
等了片刻,才听到里面的小人传来虚弱的猫一样的声音,“疼……”
“我站不起来了……”
“我能进去帮你吗?”
月娇娇没想到自己洗的时候忍住了疼,洗完站起来的时候竟然一个趔趄碰到水盆直接跌坐在地。
尾巴骨疼的像是裂开,月娇娇动弹不得,泪花在眼睛里打转,听到赵战的询问点了点头,“可以,你进来帮我。”
房门打开。
月娇娇看到赵战的眼睛上竟然蒙了一道布条。
“赵战,我在这里。”
赵战在打猎的时候经常靠着一双耳朵辨别猎物的方向,虽然眼睛被蒙上看不见,但是听见月娇娇的声音他便像常人一样转了方向,然后蹲下身子用自己进来时拿的皮子把人裹好抱着放在了床上。
月娇娇给自己裹好了被子躺平,因为疼痛还没缓解嗓音带着点哭腔,“赵战……你把布条解开吧,我盖好被子了。”
赵战听话的将布条摘掉,担心的看着对方,“伤到了吗?”
“好像还好。”
昏暗的光下,月娇娇浓密的黑发铺散开来,越发衬得她的小脸莹白如玉,柳叶眉,剔透的双眼因着泪珠像是有雪花点缀,檀口不点而红,像是一只能够魅惑人的妖精。
赵战眼尖,他看到放在一旁擦身子的布巾上有点点血迹,他从床头的箱笼上把药膏拿下来,紧紧的握在掌心,“你的伤口流血了,我给你重新上点药。”
话音落下,床上的月娇娇已经昏了过去。
赵战担心她的伤势,依旧走到床边给月娇娇上了一遍药,动作轻柔的像是指尖点着一枚雪花。
月娇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像是有感应一样,她刚睁开眼睛,赵战便风尘仆仆的推开了房门,在对上月娇娇双眼的时候,赵战脚步一顿立马后退。
“赵战,你站住!”
赵战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的不敢再动。
月娇娇穿着赵战的衣服从被子里坐起,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门口怂眉搭眼的赵战,“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身上那么脏还有血?你去打猎受伤了?”
赵战不想被她知道的。
但是衣服都在房间里,他不进来拿不到。
“这不是我的血,这是猎物的,”赵战第一次撒谎,眼睛都不敢看着对方,“我把猎物搬到镇上去卖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洗干净。”
他说着,忙把自己身后的包裹取下来打开,“我给你买了几套衣服,你原来的那身衣服太破了,我给你洗好收起来了。”
“买几件衣服你好换着穿,我去回春堂给你换了种药,大夫说你醒了涂这个药会好的快一点。”
“这里还有几封糕点,我昨天看你喜欢吃,又买了点别的馅的。”
“这包子还热着你要不要尝尝?”
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完全收了回去,赵战不知所措捧着包袱,眼巴巴的看着月娇娇,“我错了。”
月娇娇俏脸寒霜。
赵战每说一句,她就更生气一分。
她读过那么多书,哪怕是架空的古代也多多少少能估量出来对应的物价,赵战的积蓄本来就花的七七八八,他一定是因为自己醒了,才在夜里冒险进山打了凶猛的猎物拿到镇上。
他昨夜一定很凶险。
腰腹处虽然被腰带挡住了,但血迹已经泅开,若是那猎物的爪子再深一些,她今天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你别生气了……”赵战一动也不敢动,嘴上道歉,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担心我!
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生气!
房间内气氛凝滞,篱笆院外突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其中有一道尖利刺耳的女声在门口大声叫唤,“赵战!赵战!大白天锁什么院子?屋子里藏妖精了啊!”
“快给婶子开门!婶子看你来了。”
旁边还有男人在旁边附和,“是啊赵战,叔和婶来看你了!你快把门开开。”
赵战下意识的把包袱裹好藏进箱子整个人挡在月娇娇的身前。
“外面的人是?”
“是我爹的弟弟一家,我叔和我婶她们,”赵战的语气低沉,眉眼处带着烦躁,与这两天在月娇娇跟前的忠犬形象完全不同,“不知道来干什么。”
“赵战!你快开门!你藏在屋子里磨磨唧唧干什么呢?婶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月娇娇戳了戳赵战的后背,“赵战……你婶子的声音好难听,吵到我了。”
“我去让他们走,你待在房间里别出来。”
听到小姑娘嫌吵,原本打算跟从前一样装听不见的赵战立马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冷着眸子看着外面的两人,“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上山了。”
赵婶子看到赵战出来,立马隔着篱笆巴巴的朝里看,“小战啊,你怎么不给婶子开门呢?婶子在门口站着多累啊,你让婶子进去跟你说话,啊?”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绕开赵战朝房间里面瞅,抓心挠肝的好奇。
当家的明明说在镇上的成衣铺看到赵战在里面买姑娘家穿的衣衫,还一买买了好几套。
能有钱娶媳妇买成衣,莫不是打了什么厉害的猎物或者捡了宝贝发达了?
当婶婶的,来见见侄子的新媳妇,顺带着帮侄子家里规整规整,再跟侄子要点辛苦费难道不是应该的?
赵战的双脚杵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在山上有一个栖身的洞穴,可以说一个月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住在洞穴里,这其中除了有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原因在,更多的是他不想跟这对叔婶打交道。
每次他们上门,都要打着关心的幌子拿点什么走。
他又不傻,一次两次的他还真相信,可这样的次数变多,他怎么都发现了点不对劲。
但是碍于他们对自己有养恩,赵战没办法跟他们撕破脸。
“赵战!”赵二叔面对老婆唯唯诺诺,对着自己的侄子却吆喝了起来,“你婶子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还不放我们进去?”
“你九岁的时候就克死了你爹娘,后来都是我们养你的,你不会想当个白眼狼把这件事给忘了吧?”
赵婶子一双吊梢眼滴溜溜的乱转,跟着帮腔,“可不是,虽然说你十六岁就自己出来住,但那也是因为你弟弟要娶媳妇家里实在是住不下了,婶子怎么说也养了你七八年,就算你出来住,婶子也一直关照着你呢吧?”
“怎么现在发达了,就想不认叔叔婶婶了?咱们可还没分家呢。”
“你的户籍,还放在婶子家里呢!”
提到户籍,赵二叔细长的双眼闪过一道精光,而后语重心长,“小战啊,你今年二十岁年纪是太大了,想娶媳妇都是正常的。”
“但是媳妇藏在屋里,你不去里正那报备上户口可不行,你打开门跟叔回家,叔把你的户籍给你,总不能让人家无名无分的跟着你吧?”
赵战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开玩笑,小姑娘这种天上来的仙女,要多么想不开才会跟他这个天生孤刹又满身血腥的人在这里过贫贱的生活?尤其是她们两个人的出现,彻底戳醒了他这几天的梦!
“你快点开门!我们还有事呢!”
赵婶子见赵战又跟平时一样摆出那副聋子哑巴一样的作态,耐心已经耗尽用力的推门,扯着嗓子朝里喊“被赵战藏在屋里的小狐狸精,长辈来了怎么都不知道出来迎一迎,难道也是聋子哑巴不成?”
“真是没家教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没名没分……”
赵婶子‘咕噜’以下咽了一口唾沫看着站在她跟前面色黑的吓人的赵战,第一次有点发怵,后面的脏话下意识被吞了回去,“你,你想干啥?我可是你婶子!”
赵战的脸色黑的吓人。
他手上不知沾了多少猎物的鲜血,平时在山上摆开气势一般的小动物都飞速的逃走。
赵婶子被他的影子拢住,拽了拽赵二叔的袖子,干巴巴的开口,“那个……我们就是想见见侄媳妇。”
“当家的,你快说句话啊!”
赵二叔的腿也有点软。
这个平时闷葫芦一样又好欺负的侄子怎么这么吓人?那眼神活像是要把他们吃了一样。
门口对峙间,月娇娇拄着拐杖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开口轻喊,“赵战……”
像是冰雪消融,赵战周身冷冽的气势瞬间收起,快步走到月娇娇的旁边低声关心,“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外面太吵了?”
“是我赶他们赶得太慢了!”
月娇娇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两人,“我刚刚在屋里都听见了,是他们死皮赖脸,他们是来看我的?”
本来她认为这是赵战的家事不好插手,但她在屋里听了几句渐渐的觉出不对劲来。
这就是那些里提到的极品亲戚啊!
不出来帮忙,就赵战那个性格,还不得被欺负死?
月娇娇身上穿着的,是赵战今天刚买的新衣服,她在屋子里连头发都打理了一下,这会儿一露面,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齐念了一句‘乖乖。’
这张脸,这个身段,这真是山上的妖精变的吧?
该不会是赵战平时打猎打的多了,山神派了妖精想来把他害了哦。
两个人七七八八想的太多。
月娇娇已经一边拄着拐杖一边由赵战护着走到了门口,“赵战,叔叔婶婶来了怎么也不开门?被人看见了要说我们做晚辈的没有礼貌了。”
“是是是,小战你就是没礼貌,还不快给婶子把门打开。”
赵战闷头开了锁,赵婶子挤开她凑到了月娇娇的跟前,伸手就想去拉她的手。
月娇娇后退着蹦了一步,一脸嫌弃。
“你是哪个村的?怎么会到我们杨柳村来?”
“你是赵战买来的媳妇吗?”
赵婶子揣着手,‘啧啧’看着月娇娇白嫩嫩的脸,心里嫉妒的跟什么似的。
那皮肤,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那头发,怎么就能比家里的黑芝麻还黑呢?
那眼睛鼻子嘴巴,怎么就哪儿哪儿都长得那么正好!
“我跟你说,咱们这些农户,这长相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生养,会不会干活。”
“你看我,我可是一连生个三个儿子,这村子里谁提我不都是一句羡慕?”
“我看你虽然长的好,但是个跛子,这家里家外的估计也收拾不来吧?”
“婶子既然来了,帮你进屋收拾收拾。”
赵婶子扭着腰绕开月娇娇就朝屋里走,月娇娇不动声色的把拐杖伸了出去。
“哎呦!”
赵婶子脚底一绊摔了个狗吃屎,月娇娇夸张的惊讶,“婶子这是怎么了?怎么长了两条好腿也能绊倒呢?”
“可惜我腿脚不好,不然就能把婶子你扶起来了。”
月娇娇掩唇轻笑,嗔怪的看了一眼赵战,“阿战,你怎么也不扶一下婶子?哎呀我忘了,你说过你那双手只扶我一个人的。”
“对不住了婶子阿,我们家阿战就是太疼我了,哎…”
赵婶子的脸都快埋在地里了,被月娇娇一句一句气的直翻白眼,她也不爬起来,就那么趴在地上闭着眼睛怒吼,“赵老二你是个死人阿!没看见老娘摔倒了吗?!”
赵二叔这才舍得把眼睛从月娇娇脸上暂时挪开,走过去把媳妇扶起来扭头呵斥赵战,“你就由着这小蹄子欺负你婶子?你眼瞎了看不见啊!”
月娇娇‘仓惶’的躲到赵战身后止不住‘战栗’,娇声开口,“阿战,他好凶,我好害怕!”
一直关注着她的赵战怎么可能错过月娇娇眼里的笑意,却顺着她的动作挡在她面前看着赵二叔他们,“我没钱,你们也不用进屋翻了,找不到的。”
“倒是刚刚叔婶说没分家提醒到我了,”赵战摸了把腰上的血伸向对方,“我伤的很重,大夫说想治好要很多钱,叔婶能不能借给我一点?”
提到了钱。
赵婶子立马跟斗鸡似的叉着腰瞪向赵战,“我哪有钱借给你?!我没钱!谁让你自己不小心!你人高马大的流点血怎么了?”
“怎么家里藏了个小娇娘,你也跟着变娇气了是吗?”
“咱们农村人都是一条贱命,可不兴破了点皮子就哭天喊地的要去镇上看病。”
“哪有钱啊?一分都没有!”
饶是早就知道这两个人对自己是没什么感情的,但听到这话,赵战依旧忍不住心寒。
粗糙的大手被一只软嫩嫩的小手握住。
赵战垂眸,忍不住反握的更紧。
“婶子不借钱也行,刚刚不是要帮我们收拾房间吗?你看我和阿战这身体都不太好,那房间就麻烦婶子了。”
“对了,我这个人最爱干净,还希望婶子能好好的给我擦一遍,那个床单被套都拆下来洗洗干净。”
“唉……阿战这个人平时粗心大意的,哪哪都能被他塞银角子,婶子要是看见了,待会可一定要记得给我,千万别偷偷藏起来啊,毕竟我和阿战也想要点银子治伤呢。”
赵婶子越听眼睛越亮,只觉得月娇娇是个傻子。
三句两句的把老底都透给了别人还不知道。
她急忙吆喝着赵二叔冲进房间。
月娇娇挠了挠赵战的指尖,倾身凑近了他的耳朵,“去喊里正过来。”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窝,赵战忍不住颤栗,耳垂红的快要滴血。
眼看他呆呆的站着,月娇娇又晃了晃他的手,尾音低低的像是在耳边呢喃,“快去呀,别傻站着,她们不敢对我怎么样。”
赵战深深地凝视着月娇娇,而后手臂用力将人抱在怀里紧紧贴住自己的胸膛。
“阿战?”
赵战的喉结滚动,将心尖尖抱起来走到棚子底下将月娇娇放在了凳子上,而后从旁边拿了把砍柴刀放在她的脚边,单膝跪地仰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对方,“我马上就回来。”
月娇娇忍不住笑,“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快去吧。”
眼看着赵战要走,月娇娇又拽住他的衣摆,语气软软的,“别跑太快,小心身上的伤。”
赵战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透,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影还踉跄了一下。
月娇娇满脸笑意,怎么她也被影响的黏黏糊糊的?
等赵战的身影看不见了,月娇娇耳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然后拄着拐杖挪到院子跟前,抬手利落的将院门锁上,然后便施施然的坐回了凳子上,手里拎着砍柴刀看的入神。
“赵战肯定把钱都花在小妖精身上了,就找到几个铜板。”
“这几身成衣可都是好东西,赵战竟然舍得给小妖精买细棉做的里衣,老娘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东西!”
“颜色虽然嫩了点,但我也不是不能穿!不给那几个一心惦记娘家的儿媳妇,等她们给我生个孙子再说,一生就是丫头片子,没有一点我的能耐。”
“哎呦,当家的,这块好皮子给咱儿子做夹袄穿!”
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动静很大,坐在院子里的月娇娇眼皮动没动一下。
“赵战啊!你这些东西都脏了,二婶拿回家给你洗洗!”赵二婶抱着一堆东西费劲的朝门口挪,小碎步迈的飞快,“二婶家院子大,能晒过来。”
走到门口却没法出去,赵二婶火急火燎。
“你个天杀的把门锁了干啥?”
她被堵在院内,扯着嗓子扭头四处看,“赵战?!你给婶子把院门打开!”
赵二叔抱着一堆皮子腿都在哆嗦,这会儿没坚持几分钟,东西就全摔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扯了一把赵二婶,“别嚎了,赵战指不定上山去了,让那小妖精给我们开门。”
“赵战护她护的跟眼珠子似的,不可能不给她留钥匙!”
“你们是在说我吗?”月娇娇温温柔柔,说话的时候还有一点羞意,“你们是要这把阿战走的时候留给我的钥匙吗?”
月娇娇笑的甜美,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上握着一把比她手臂还大的砍柴刀,刀尖上摇摇晃晃的挂了一把钥匙,“你们自己来拿呀~”
有风刮起,月娇娇如瀑的长发随风飞舞,双眼剔透红唇轻勾,声音像是来自山间的蛊惑,“婶婶怎么不来拿了呀?”
赵二叔和赵婶子下意识靠在了一起。
妖精!
她一定是妖精!
她是不是把赵战也给吃了?
“来人啊!妖精害人了!救命!”
赵二叔不停的咽着唾沫,半个身子都缩在了赵二婶的肩后,哆嗦着话不成句,“她她她……”
赵战远远的听到院里传来的动静,心急的厉害,“里正,咱们能不能快些?”
里正今年快五十岁腿脚完全没法跟赵战相比,走在赵战的旁边气喘吁吁,“走、走、走的很快了!”
“哎哎,你干什么?!”
身子陡然腾空,里正怕的心口疼。
赵战将里正扛在肩上,甩开了步子朝家里跑,“我担心家里,只能委屈里正了。”
里正这一路被晃得脑眼昏花忍不住想吐。
到了赵战门口听到赵二婶她们鬼哭狼嚎更觉得脑袋疼的厉害,下意识张嘴呵斥,“闭嘴!大白天的号丧呢!哪里有什么妖精妖精的!”
看到赵战来了,月娇娇拄着拐杖就想过去开门。
可赵战却已经着急的一个用力将门卸掉,也不管还在门口按头的里正,奔进院里上上下下将心尖尖打量了一遍,一颗狂跳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赵战~”月娇娇语气娇蛮的指着赵二婶她们,“她们把咱们的家都抢了,你给我买的新衣服被她碰到了,好脏。”
“还有,她一直在叫啊叫,我的耳朵都听疼了。”
“还有,他们刚刚霸占了我们的屋子害我一直待在院子里,我都待累了!”
心尖尖的撒娇让赵战的心都疼化了。
他转身蹲下,结实的后背对着月娇娇,“上来,我背着你歇一会儿。”
月娇娇心动的趴了上去。
这个后背!看起来也太好趴了!
“赵战!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婶子了?”赵婶子见到有人来了又壮了胆,坐在地上顾不得地上的衣服被弄脏都搂到自己身边抱紧,“她是个妖精!要送去村里泼狗血!烧死她!”
“你闭嘴!”赵战怒瞪着对方,手臂的肌肉鼓起,“你吵到她了!”
赵二婶:?
终于缓过来的里正清了清嗓子盯着这院里的一团乱,忍不住烦躁的看着赵二婶,“你在赵战的院子里干什么?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哎呀,里正怎么来了?”
赵二婶还坐在地上,看到里正下意识的将身边的衣服抓的更紧,“我就是来我侄子家看看。”
里正在杨柳村里还是有点威望的。
尤其是赵二婶清楚,里正对赵战是有关照在的。
赵战的爹当年跟里正是村子里唯二两个去镇上读书的人,两人有同窗的情谊在,后来里正考了三次童生没考上就回了杨柳村继承了他们家祖传的里正位置。
也因为这,赵战当年寄养在她家的时候,里正就时不时的过去看,搞的她都不敢对赵战太过分。
“来侄子家看看?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来看赵战带那么多东西呢。”
杨里正讽刺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还有早就缩成一团想把自己当隐形人的赵二叔,“你个怂货,一个大男人整天跟着自己的媳妇跑到侄子家打秋风,说出去我都嫌丢我们杨柳村的人!”
“还不把东西还给人家,赶紧走!”
“以后再让我抓到,信不信我把你们家逐出杨柳村?”
赵婶子脸‘唰’的白了。
这时候被逐出村子就足以证明这个人犯了非常严重的罪过,娘家的哥嫂对赵婶子根本就不待见,要是离开杨柳村,她根本无处可去。
“里正啊……你不太知道,”赵婶子腆着脸,看着里正讨好地搓了搓手,“我没想拿小战的东西,我就是看他院子小,想把这些东西拿回去给他洗洗晾一晾。”
“您不知道这赵战带回来的媳妇,可什么都不会干啊,就是个懒得,还是个残废。”
“媳妇?”里正这才注意到趴在赵战后背的月娇娇,“赵战,你什么时候娶的媳妇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这个媳妇是哪个村的?”
赵战托着月娇娇的手臂下意识地用力,“他是我在镇上救回来的,吓得有点记不清事情,所以我就想着让她留在这。”
“她一个姑娘家,要是贸然跑出去,万一遇到了危险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赵战讲的半真半假。
他以前从来不会说假话,可现在因着这个心尖尖却一再破例,视线飘忽了一瞬,“你们别乱说,她不是我……”
“我是他媳妇。”
月娇娇打断了赵战的话。
赵战的双手托得很稳,月娇娇松松的搂着他的脖颈完全不需要费力气,惬意的趴在赵战的肩头看着里正。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所以我理所当然是他的媳妇,”月娇娇表情娇憨,“里正叔,这成了亲,我和阿战的户籍是不是就落到一处去了?”
里正家里没有闺女,几个儿媳妇的性格也都跟母老虎一样凶的厉害。
现在难得见到那么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再加上她还知道感恩做了赵战的媳妇,替他解决了一桩心事,里正现在看月娇娇真是一百个满意,对她的问题更是答的爽快。
“当然,叔今天回去就给你落户口,到时候让赵战带着你一起去,叔带你熟悉熟悉咱们杨柳村,以后你也是咱们村的人了。”
“可是里正叔,我刚刚听这位婶子说,她一定要把我家阿战的户籍捏在手里,这样我们两个人才能任他捏扁搓圆随意磋磨,反正我们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分家,她当长辈的,管着我们天经地义呢。”
月娇娇虽然有点作有点娇软,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被别人打了还不知道还手的性子。
相反,她不仅会以牙还牙,她护短也护的厉害。
眼睁睁的看着赵婶子二人来家里祸祸了一遍,不把他们扒层皮下来,月娇娇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这个院子?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还知道自己是赵战的亲叔叔亲婶婶啊!”
“单单看你们两个做的事,我以为你是他的仇人呢!”
里正看着坐在地上没个正形的两人吹胡子瞪眼,怎么看他们都不顺眼。
好不容易赵战的婚事解决他轻松了一点,现在竟然有两个拖后腿的想搞破坏?
怎么可能?
当他这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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