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不算是。」春秋道，「上朝时，文武官分两派，龙王明显为首，身上衣着纹样我看不清楚，但是众官无人使用金丝做饰物，上朝时连半点醒目物件都没有，只有龙王袖袍隐约有金光，若说常服奢华，还能说是龙王本x，但朝服就不能这麽说。」

「引来恶鬼，那麽曲子还怎麽唱？」他b较在意的是这个问题，「平时他拉琴，我也没看到鬼……」

春秋皱起眉头，在水声之外，似乎还有另一道声音。

「殿下，没事的。」

阿七抱着他停了脚步，离岸边的hse小影子有些距离，「平时囚牛殿下都在这里拉琴，今日无琴，改唱曲了。」

「到了。」阿七在他耳边告诉他，春秋回过神，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天河水边，晚间的天河依旧流动，是春秋很熟悉的水声，纵使眼前因为黑暗的关系更加无法视物，但春秋仍能想像出这里白日的样子。

「那g嘛还翘班呢。」春秋摇摇头。

「殿下？」

「阿七，是你擅自这麽做的？」点了点桌面，春秋抬眼去看阿七，「打算就这麽让我交出了这琴就算完？」

「……阿七。」

「阿七。」春秋皱了皱眉头。

阿七点点头，有些惋惜春秋眼珠，要若眼睛完好，想必能更得更清……不，或许这双w浊的眼珠，就是看多了这些破事染灰的。

夜间的天界，温度稍低，阿七不知道哪里准备的外衣，一出g0ng门就往春秋身上披，一边替春秋理好外衣一面说着要穿暖才不受风寒什麽的话。

起码现在阿七眼前的春秋就不是，一意识到这琴坏的不自然，那思量的眼神就变了。

「阿七，你跟我说，你找到琴的时候，琴怎麽样？」回了房间，春秋被放上红木椅，跟阿七相对而坐，桌上摆着的是那把琴。

阿七眨眨眼，金se的眼珠子里波光流转，明明四周暗暝，却能看清阿七眼中柔光，天g0ng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春秋随口应声，想着就他一个人类，怎麽还能让龙王长子分心了？

龙y无词仅曲，天河一岸，青年h袍一身，颜se淡雅并不刺眼，跟他那个在天g0ng内作威作福惯了的龙王老爸不一样，尧流说龙生xa财喜奢，龙王的衣袍每一件都是金灿的颜se，都快要b天帝更像帝王。

「我知道了。」阿七眉眼温顺，并没有被打击到，「不过我没有想到，您竟然知道这些，是囚牛殿下告诉您的？」

春秋挑眉，「这叫没伤多重？」他伸出手来，摊开盖上琴的布，桌上躺着的琴的确断了弦，也缺了上头装饰，剩余的也没什麽了。

「……阿七，你就是心软。」春秋啧声，相处下来，他也看得明白，这个阿七其实并不怎麽管谁的为人，也许是因为岁数b起天g0ng存在的年岁还要多，在阿七的眼里，他们全都是孩子，而护着孩子，就是阿七的目的，「不过，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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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眨眨眼，感受到脖颈上有小孩的掌心，也不闪不躲，只往那稍凉的掌心靠了靠。

这些字句春秋都很陌生，在生之时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他最常听到的，还是那些人告诉他：「王家不奏曲。」然後大声嘲笑他的嗓子不l不类。

天帝满不在乎的笑笑，说了声那我要先走啦，接着一溜烟的跑出他房间，大概是又逃班去了，只剩下房内他一个，捧着似乎很珍贵的天帝冕，不知道该怎麽办。

「……」阿七沉默。

「我当然不是。」尧流挺了挺x，抓起一旁快要b龙王冠失se的天帝冕，放到春秋手里，「是王的，终究会是王，这些冠冕，只不过是形式。」

阿七有些发愣，就算是他，也是头一次听见春秋一次说这麽多话，虽然到後来声音已经逐渐变小发哑，人也开始轻咳，但打从春秋入了天g0ng，就没见过他这麽神采奕奕。

「殿下……」

「这琴，不完整，我修好了再还他。」春秋看了眼阿七背後的包袱，「你不是说上头饰物没了吗？」

说起来，b起跟那个总是将他当作虫豸看的龙王，春秋更喜欢待在囚牛旁边的原因也是这个，毕竟囚牛那一身衣袍不镶玉石不嵌金，没有珠光宝气，只有囚牛一身文雅。

虽然让天帝差点被闪瞎的衣袍是常服不是朝服，但会连穿着都直b天帝，龙王心思可说是半点不藏。

「另外就是，龙王这麽急着想戴上冠冕，想必也想孩子一起戴上王冠。」春秋耸肩，「王家不奏曲，这麽怨恨囚牛奏琴的，除了龙王，我也想不到谁了。」

乱逃班的家伙，没有这麽认真的形象。

阿七轻笑两声，「大人的奏章都要看过两次，一些大项帐目也要亲自核对过，所以才这麽晚的。」

那声音清朗悠扬，唱着柔和的曲调，似乎在应和着天河的水流，低y着没有词句的调子，唱出了悠远的曲。

「我们先不过去，就在这边。」阿七道，「囚牛殿下唱曲总是引来天河中的恶鬼，您过去了，殿下就分神了。」

「嗯，我知道。」春秋叹口气，「你别担心，我知道自己斤两，不会乱来。」

……等等。

「殿下，」阿七叹口气，无奈笑笑，「找到琴时，琴弦尽断。」

「是？」

「那是……他在唱歌？」

「那……」

阿七点头，「我知道，殿下。」他有些疼惜地看着眼前少年，平时光看着外表瘦弱，天g0ng内的人总把春秋当作赢弱的小少年，都忘了这人也是在那个出了名暴nve的夏家出来的孩子。

「是，没错。」天g0ng内的打杂工点头，毫无犹豫，「我判断这事对您来说太过危险，陛下不会乐意看到您将自己推入险境。」

「我们回去吧。」春秋道，远远地看了眼那边模糊不清的影子。

「您可以自己去问问啊。」阿七笑得开心，温和的嗓音让春秋有些羡慕，不由自主地碰上阿七的脖颈。

「你……你不是傻的吧？」春秋听完天帝抱怨龙王的衣服太刺眼导致眼睛痛，皱起眉头，「你应该知道龙王意图吧？」

「囚牛说，他的琴弦是龙须，龙须有这麽容易断？」春秋没有伸手去碰琴，这琴虽然跟他在夏家碰的完全不同，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要再听见琴声如同哭号。

阿七唔了声，接着轻声笑笑，「所以天g0ng有传闻，囚牛奏曲，谱曲不全，囚牛殿下的歌从没唱完过……至於您说没见恶鬼，大概殿下奏琴奏的小声，只让您听见了。」

在那种地方长大的，多半，都跟营若搭不上边。

好半晌，阿七才笑笑，说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