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时间的我自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瞪了瞪他,随後让他下车,并且进屋等待。
“超过五分钟了,我要额外收费。”
他的人还没踏入屋内,便开启唠叨模式,所幸我早已习惯他碎碎念的功力,更练就了厚脸皮的技能,顾不得他的埋怨,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个蓝se的水瓶。
“帮我装水。”
语毕,消失在他的视线外,忙着更换衣服及紮头发。
“诶!我没有提供这项服务……”
身在客厅的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电话铃声打断,他接起电话,靠着沙发舒服地谈起天来。我刚才交托给他的水瓶,被他全然无视地丢在一旁。
本来就赶时间的我,看见这一幕心里自然是不开心,自个儿到客厅拿了水瓶後,装了水,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出发。
“说好八点三十五分的,你看现在几点了?”
阿泽嘴上说着严厉的话,脸上却掩盖不了天生的慈祥样貌,这也是为什麽我敢公然地跟他顶嘴。
“你还敢说!如果你刚才帮我装水,我就不会拖到现在才出门。”
“哇哈……怪我咯?”
他大概是没想过我会那麽无赖,所以才会在听见我回答的瞬间,侧过头看我,一副“我没听错吧”的哭笑不得神情。
“不帮我就算了,还把我的水瓶丢在壹边。如果你不要帮我,至少通知我一声,那我还能够赶快解决这个问题。”
“不是吧,你没有把水瓶交到我手上啊,你只是放在一旁,我怎麽知道你要做什麽。”
阿泽见我耍无赖,大概也想靠耍赖逃脱。
他试图用“我没有亲手将水瓶交到他手上”的论点来逃避责任,但偏偏他是个极度健忘的人,而且不能够同时做两件事情。显然,他忘了我将水瓶塞入他手上的事实,只记得自己跟另一个人通电话。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掉上下来的破绽。
“你最好是想清楚,我有没有把水瓶交到你的手上。”
“……你真的有把水瓶交到我手上啊?”
“我百分之百肯定。”
阿泽被捉到壹个破绽,先前的理直气壮瞬间崩塌。我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看见了九十巴仙的胜利。
曾经在社交网站上看见一个帖子,帖子的内容大概是:当一件事情发生时,nv生通常会想自己有没有做错的地方。如果有,接下来便会想办法将责任推给男生。
我不得不亲身认证这句话的可信度。
“不对耶,我早五分钟到你家,结果你迟了十分钟,为什麽到最後还是我错?”
ai情本来就是壹道极其复杂的数学题,从来都没有个标准的解答,所谓的标准答案,大概就是nv朋友的答案吧。
我每次都能够将事情的错误引导到他的方向,并且获得最终的胜利,这就是我跟他的日常。
偶尔会想起这七年的恋ai时光,还是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们真的费了很长的时间与努力,才能够更靠近彼此的灵魂,走进对方的生活中。
当初嚷嚷着要手牵着手寻找更好的自己,现在也确实已经在路上。
大学二年级那年,我在网络上发布了连载,意外引起朋友们的询问,大多都是探听故事的真实x。
毕竟大学时期的我非常内向,话不多,投机的没几个,平时也不会主动分享故事,存在感特低。
这麽淡如止水的生活里,很难让人将连载里的浪漫情节,与我这般沉闷的生活联想在一块儿。
对於朋友们的关心,我总是用最客套的方式回应:本故事纯属虚构。
听见这回答,彷佛浇熄了21岁nv孩对於ai情的憧憬,随後落寞地说了句:“我就说,这世上怎麽会有这麽好的男人。”
微笑,不语,内心却泛起了巨大的涟漪。
这世上怎麽会有这麽好的男人。
分开的时候,双方都充满着怨恨,撕破脸皮翻脸不认人。往後的日子,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对他这个人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後来我终於提起笔,想要把关於他的故事写下,想要在里痛快地骂他一顿,以弥补现实中不敢痛骂他的愿望,却没想到笔尖似主人,不争气,毫无预警地改变了方向。
过往如偶像剧般浪漫的回忆,这才排山倒海地袭涌而来。
我这才忆起这个人曾经的美好,好到我自己也不自觉地怀疑,这世界怎麽可能会出现这麽好的男人。
或许有些事情,总是要经过岁月的细水长流,才能t会其中的美好吧。
告别一段轰轰烈烈的ai情後,我选择了不起眼的安定。
初恋情人是个意气风发的混混,现任情人是块木讷的木头。
我们18岁的时候相恋,相恋不过一个礼拜,便踏上一段漫长的远距离恋ai,不知不觉也一起走了3年。
对於远距离恋ai来说,3年的时光并不算漫长。我们的家乡虽然相同,但这三年以来见面的次数,或许不多过半年的时光。
b起轰轰烈烈的ai恋,更像是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我是阿泽的初恋,他面对初恋的方式倒是与我相似,都是细水长流的等待与付出。
我跟阿泽之间的距离,500公里,大约八小时的巴士车程。
老实说,我们提早过了甜蜜期的怦然心动,如今剩下的是生活中的静如止水,话不投机便不联络的那种静如止水。
那是我跟他冷战的第二天,已经忘记导火线是什麽。
早晨醒过来,惯x地滑面子书,没过多久便收到他的信息。
【这麽早醒来?不睡久一点?】
【你怎麽知道我醒了?】
【因为我很关注你呀。】
他放了一个可ai的笑脸,试图让我感受信息的温度。
阿泽是个心思简单的男孩,举手投足间便能透露出心思。
从他的信息及语气看来,不难推测他的心情:要么期待我一脸崇拜地追问下去,要么称赞他t贴细心。
偏偏我是很敏感又倔强的人,明明看穿对方的期待,却偏不配合演出,还要擅自改变故事走向。
阿泽的心思太简单,总是让人一目了然。
这点正好与我相反。
【哦】
【你不好奇我怎麽知道?】
【不好奇。】
老实说,聊天软件都会显示对方几分钟前在线上,所以要知道我几点醒来,并不是件高难度的事。
这麽简单的推理,只有他才会看作是一个迷。
阿泽就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也正因为这样的纯朴,才让他的心脏b常人还要强上好几倍。好b我刚才直截了当地浇熄他的热情,他却一点受伤的感觉都没有。
大概心x宽阔与木纳也只是一瞬间吧。
三年的远距离恋ai,不知为何毫无预警地步入倦怠期。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再也不期待收到他的信息,再也不会希望收到他的早安,也不会期待听到他的声音。
我想,我本人正是浇熄远距离恋ai的一大桶冷水吧。
午餐後,阿泽打了通电话给我。
“我这个礼拜没有回去哦。”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先是愣住,不知如何回应。
这个星期是我们共同的假期。
自从升上大学以後,各自的假期都巧妙的错开,所以常常需要等待好几个月才能见一次面。
但从他愉悦的语气听来,又像是个玩笑,於是我猜测他说的是这个星期天礼拜没有回来。
“所以是星期六回来吗?”
“才不是,喂喂,你不要开始幻想我会给你惊喜哦。我说的是真的,这个星期没有回去。”
我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剧场中,以为他特意骗我,说自己没回来只为了给我惊喜。可他却在这个瞬间,将美好的幻想击退。
电话那端的他,依旧保持着轻松欢乐的语气。
这下我实在笑不出来,原本g起的嘴角瞬间冷却下来。
“为什麽?”
“巴士票卖完了。”
理所当然的语气,云淡风轻地像是在描绘别人的故事。
听见这个理由的时候,怒气塞满脑门,处於一触即发的状态。为了避免一场无法收拾的争执,我努力地紧闭着嘴,试图不让任何愤怒的语言脱口而出。
我们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眼下说的这个【共同假期】是我刻意制造出来的,是我拜托同学帮忙签到,才换来一个共同的假期。
为了见一面,我可以逃课,当然前提是那个星期只有几堂不是很重要的课。
他明明知道这些过程,居然还能够不回来。
不回来的原因是巴士票卖完了。
愤怒的情绪c控整个大脑,温暖的yet顺着脸庞滑落。
阿泽见我安静许久都没发言,这才发现我的不妥。
“生气了?没有巴士票也不是我想的嘛……”
“为什麽不早一点买票?”
“这几天的课一直没有定下来,我不知道什麽时候真正放假。”
他说的理由我其实是理解的,大学课程有太多不安定因数。
但我就是生气,气他的不在乎,气他没想别的办法解决,气他一点都不珍惜我努力制造的机会。
“不要生气啦,真的没有办法了嘛,巴士票卖完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深深地x1了一口气,努力压低着声量。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你看,巴士票都卖完了。”
或许nv人在生气的时候,只是为了捉着一个能够生气的理由,然後紧咬着不放。
而我现在捉着的单薄理由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换作是我遇上这种情况,我会选择转车到其他地方,再转车回来。
但显然的,对於他来说,所有的事情都有个标准的处理方式,若是那个方法行不通,就没有别的方法能够解决问题。
他就是那种典型的,无法打破常规思考模式的人。
他在马来西亚半岛北部,我们的家乡在半岛南部,车程大约八个小时。他能够转车到中部,不论是价钱或是车程,都与他直接从北部回乡差不多。
事实上,我也曾经为了跟他见一面,而从别的地区转车回来。
这点他是记得的,只是忘了还有这个选项。
“你想清楚,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沉默了许久,陷入认真思考的模式,彷佛我为他出了个世纪大难题。
许久,他才回应我的问题。
“还有什麽方法?”
“……算了。”
算了。
有些事情,如果不是对方有心想要为自己做的,那麽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我没有听到电话那端的回应,直截了当地盖了电话,内心却下起了滂沱大雨。
我能够为他牺牲一个星期的上课时间,他却不能够做出相等的牺牲。
那麽这次的牺牲是为了什麽?
为了让自己明白他是个按计划行事的人?
还是为了让自己了解,不是每一次的牺牲,都能换得自己想要的结果?
或许感情的世界里,本来就是ai得真切的人,输得更彻底吧。
後来阿泽还是买了回中部的巴士票,再从中部转车回来家乡。
这个聪明的办法自然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我提醒他的。
平时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我。可这次不一样,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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